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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号楼和她的传说

作者:时勇 来源: 已访问:责任编辑:刘旭阳


    播音员:杨恒

六号楼是1915年动工,1919年落成的,是河南大学第一座新式建筑。她是李敬斋校长在任时完工的,楼分三层,连同地下室共四层。建成后二楼为图书馆(中间借书、阅览,后面及两边为藏书室),地下室为阅览室和储藏室。三楼为小礼堂,也可以作为大教室或演讲报告厅。两边为教室,当年学校的重要会议都在这里举行,是学校的教学、研究和活动中心。七号楼建成后,这里成了学校的文化中心(图书馆),兼作部分教学之用。作为资格最老的河大校园建筑,多年来也有一些有关她的传闻。

一、大挑檐说

好多年以前就有人介绍说,六号楼原来是中式上盖,即为大屋顶大挑檐建筑,后来被翻修成现在的样子。究其原因,一种描述是,抗战期间被鬼子炸坏了屋顶;另一种说法是文化大革命期间,红卫兵破除楼房上的“四旧”,房顶修缮后就没有了挑檐。我采访年纪大的河大人,还真有人说好像过去见过六号楼挑檐,但却没有什么证据。

为验证这一点,只有找六号楼建成后至抗战前那十几年间的在校人员或是照片。庆幸的是,我校图书馆保存了一本1923年版的《第三次英文科同学录》。上面有师生照片,还有校园风景照,其中就有六号楼图片。这张六号楼照片(见图一)应该是现存最早的历史图片了,对验证六号楼问题是最有说服了的。对照现在的六号楼,整体上看,还是基本一致的。但如果稍加细看,就会发现不少变动:如花脊造型不同;屋脊正中装饰没有了;四楼栏杆及栏柱不同;博缝板变成木头的了;两个门上的装饰也变了等等。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就是六号楼从建成就不是大屋顶也没有大挑檐。所谓大挑檐说,多半是因为六号楼比七号楼、大礼堂、校大门都建成早,所以人们猜想,晚的都是大挑檐,早的不更应该是大挑檐建筑了吗?

二、法学院说

六号楼建成九十多年了,其作为图书馆、出版社、黄河文明中心等单位的时间较长,但我们对她作为“法学院”还确实比较生疏。生疏不等于没有,这种说法也不是传说,而是清晰地雕刻在六号楼前李大钊像的石板上。

雕像底座上的文字说:“1925年7月,李大钊为做国民二军的统战工作来汴,在此楼(时为法学院)的教室里为我校师生作了关于帝国主义侵略罪行的演讲。”而校史2002版的校史中说:“1924年1月,学校将原来预校的教学中心———六号楼改为图书馆。”不管第二年这里是否改成了法学院,我们先看看有没有这个可能。校史中还说:“中州大学改为中山大学后,学校的院系数量增多……河南法政专门学校并入大学,成为中山大学法科,初设法律学、政经学两系,原该校经济系主任王怡柯(柄程)为法科主任,其他教师都转为法科教授。1929年8月起改为法学院,分设法律、政治、经济三学系……”也就是说,1929年之前学校根本就没有法学院,那么六号楼1925年“时为法学院”的说法是明显不成立的。直到抗战后,“六号楼仍为图书馆,七号楼为文、理、法三院教室、研究室”。

三、演讲处说

客人来参观河大校园看六号楼时,陪同者大多要说说李大钊先生曾在楼中演讲一事。有关这段历史,校史中是这样记载的:“1925年7月,中共北方区委总负责人李大钊受开封地下党的工作者和在国民二军中工作的共产国际代表的共同邀请来汴,分别在开封市和中州大学六号楼演讲了《大英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史》。他的演说,给广大进步师生以极大的鼓舞,掀开了河南大学革命运动史上光辉灿烂的一页。”而在六号楼哪个教室演讲,没有确切说明。六号楼的三楼当年叫小礼堂,大家推测重要演讲想必是在那里举行的。

现在六号楼的三楼是由南边的休息大厅和北边向下几个台阶的大会议室组成。在休息大厅墙边竖着一块标示牌,上面写着“李大钊演讲处”。“演讲处”到底是休息大厅还是大会议室?这看似很平常的事情,在有心人的眼中就成了问题,甚至在互联网上还有了“李大钊在六号楼演讲的讲台在哪里”的争议。简单地说,就是讲台在南边还是在北边的问题。认为在北边的人占绝大多数(或许包括立牌子者),放着会议室不用而在休息厅演讲,那不是笑话吗?笔者就恰恰不是这“北边论”者。我们不必翻阅当年的资料,也不用去寻找当事人,细心看一下六号楼的原始结构就明白了。

原来,六号楼建成时三楼并不是现在的样子。如图二所示,不算露半个窗子的地下室,上面总共有两层,而上面讲的大会议室是建国后另加上去的。李大钊先生莅临学校时,它根本就不存在。所以,当年的小礼堂(或称演讲厅)实际就是现在的休息大厅,李大钊的演讲处就是在这里。

四、罗马柱说

六号楼建筑样式是中西合璧,前面有六根相同的罗马柱子,被人念叨多年,也没谁提及有何不妥。可到了2009年,情况发生了变化。那年某日,我校来了一个法国代表团,其中有位研究希腊建筑的客人。当他们来到六号楼前听完讲解后,这位客人惊讶地说道:“这六根柱子不同一般啊!”有人问有何奇异处时他讲:“那六根柱头上面的花纹各不相同,它们是不同的希腊神像的化身……”笔者并没有随团采访,若是无人记下,这事自然就烟消云散了。好在刘志军副校长当时在场,并记下了这段故事,后来他和学校的有关同志谈及,竟无人知晓。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觉得奇怪,就专门到六号楼前认真观察一番。你别说,还真的不一样(见图三)。从左向右,第三、四、五根有些近似,但细心看来却没有完全相同的。建筑是人类最古老的艺术形式,在西方有“第一艺术”的美誉。柱式就是西方古典建筑中的一种经典的“艺术语言”,有希腊柱式和罗马柱式之分。前者有根据男人的身体比例确定的“多利克柱式”,有根据女人的身体确定的“爱奥尼柱式”(在下部垫石上雕刻出靴状的突出线脚,在柱头上用石头凿成左右下垂的卷发样式,又被称为女性柱,有种优雅高贵的气质),也有在爱奥尼柱式基础上发展而成的“科林斯柱式”;后者有塔斯干式和复合式两种。六号楼采用的属爱奥尼柱式,该是称希腊柱更妥些。只是,对于柱头的区别与变化没有找到合适的解释。有一句话形容倒是启发了我,“爱奥尼柱头美丽的涡旋就如同美人的眼睛决定了她们的正面性,她们所能实现的控制就局限在她们所形成的柱廊前方”。即是一排美人,哪有完全一样之说?不同的语言,表达着不同的思想,流露出不同的情感;不同的建筑,承载着不同的文化,体现着不同的信念。个人猜测仅为抛砖引玉,还期盼专家给予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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