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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东部时间11月25日晚,由华美协进社举办的“青云奖”颁奖典礼在纽约文华东方酒店(Mandarin Oriental Hotel)举办,数百位来自各界的精英人士和嘉宾出席晚宴。“青云奖”旨在表彰对宣扬中国文化、促进中外交流做出杰出贡献的人物。本年度的青云奖由我校84级校友、中国艺术家张洹获得。
张洹14岁起开始学习素描及油画,于1984年进入河南大学美术系油画专业就读。1988年毕业后,便于郑州教育学院任教。1991年移居北京,进入中央美术学院研究院。
张洹,著名的中国当代艺术家,1965年生于河南安阳,1984年进入河南大学美术系油画专业就读,现工作生活于上海。1998-2005 年,他在纽约从事艺术活动并获得世界赞誉,在世界各大城市作艺术表演。2005年在上海建立工作室,不断拓展艺术创作的形式和边界,他创新的香灰画为艺术史增添了新的画种。牛皮雕塑、门板木刻、羽毛版画等艺术形式都是张洹的首创。在采访中,张洹表示:从来我没有预料未来,我只尊重内心世界。对所有艺术家来讲,艺术的魅力来自于“真和自信”。
采访对话实录:
新浪:这次青云奖是在美国颁给对文化艺术有贡献价值华人的奖项。我们了解您早期导演了一个歌剧《塞魅丽》,它用一个老祠堂去呈现了一个希腊神话故事。这种东西方文化的嫁接在您看来有怎样的意义?
张洹:我简单说一下《塞魅丽》。《塞魅丽》是十年前的一个项目,刚刚在上海结束它十年庆的“十年巡回展”。《塞魅丽》是一个古希腊的故事,是爱情、情仇、情杀的故事。我当时找到了一个老建筑,里面在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发生了一个中国普通的家庭的情杀的故事。我把这两个故事揉在一起,在里面重新创作了《塞魅丽》的故事,借用了明代老祠堂直接作为我们的舞台,女主角也跟着我们全球演出。这个就特别有意思。我们借用了西方亨德尔的歌剧形式,但我心中的《塞魅丽》是金美,这么一个观念。
新浪:您的作品形式总在不断变化,从油画到香灰画,从行为艺术到雕塑,在万变其中不变的宗旨或者主题是什么呢?比如体现在哪些作品里?
张洹:在世界各地做展览,我一直尊重的原则是地域性、和中心性和全球性。这种感觉其实对年轻艺术家来好,还是一个创作者来好,很重要。一个创作者必须把内心世界作为一个核心、中心,你所到之处是一个local(本地化)的东西,所以和global(国际化)结合在一起,变成”global”,才能达到不被淹没,不被流于一般。
新浪:您曾经在采访时说到,“生活状态是什么样子,艺术状态就是什么样子”。在不同年龄对于未来生活状态的期待也会变得不同吗?
张洹:年轻的时候,多数关注这个自我--大的自我、大我。到了五十知天命的时候就会从大我变成小我,最终方向到“我”。关注的生命更多、(关注的)人类更多,所以这个思考的角度就变了;当时是一个人吃饱全都不饿了;现在不行,现在一个人吃饱,很多人还要吃饭。但是有个不变,三千年前商纣王的DNA不变。
新浪:您作为一个早期就和西方的世界进行对话的角色来讲,您觉得东西方的对话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包括它其中存在着矛盾和不理解,艺术家的角色应该是什么?或者说需要呐喊出什么样的声音?
张洹:从国家概念提到的文化自信、到文化骄傲、到文化侵略;其实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丢掉这个文化,这个民族就没了,这就是为什么各个国家都在去讲文化战略。包括美国在20世纪初推动了一大批当代艺术在全球,这都是国家战略的问题。作为艺术家来讲,做的东西如果说是没有鲜明的、自己的风格和态度,生活在今天的意义就没有了。
新浪:您在美国跟中国都特别深度了解当地的艺术需求,这两年中国的经济发展也很快,艺术市场也同步经济在飞速发展。您觉得未来中国艺术市场会是怎样的?
张洹:所有的事物如果你当成一个生物学的角度去看,就会比较好理解;时长都有起伏,国家的国运、个人的命运都有起伏的,有始有落、有始有灭、无始无终;所以我认为中国的未来将会引导世界,将会是世界的文化中心,将会给人类提供一种崭新的生存生活方式。
新浪:外部环境对您的一个影响,包括西藏的信仰、回国后对中国文明的感触,哪一方面对您的创作动能上影响是比较大的?
张洹:在我的生涯中,我的基础是一个河南人,生在河南,睁开眼睛满眼黄土。河南是我真正的base(基础)、我的家乡。这边的文化、这边的历史、我身上流淌的商纣王的DNA,这种传统。商纣王,三件事,打仗、喝酒、女人。我呢,创作,家庭、喝酒。这种基因,这种遗传,你改变不了。在这种基础上我去了北京、来纽约、到了西藏,到上海。这些都是非常大的不同。
但最大的不同是西藏。到西藏第一个你的感觉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命,这个小命不能丢,这是第一。在其他地方可以喝酒抽烟,但是一到西藏有这个高原反应以后,你马上就要谨慎了,所有一切都要克制,生命是最重要的。
所以在西藏,它让你对灵魂和精神、对生与死的认识一下子就关注到了。在都市纽约上海,我们关注的是零碎事,关注的是物质世界。西藏之所以是西藏,是因为一个字:高,高原文化产生了西藏所有的一切。我们在平原,平原文化就是平原的。这是两个世界:一个精神世界、一个物质世界。
新浪:您的作品有一些看起来并不是光鲜亮丽或者完整的存在,在您的艺术追求中,会存在边界吗?
张洹:边界就是孔子大人讲的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矩就是边界。国与国有缓冲界、人与人有伦理的、法律有法律的界限、艺术有艺术的界限。过了就不是艺术,不到就构成不了经典艺术,所以这个火候、这个度非常重要。孔子的“不逾矩”就是要把握住一个度。在创作里面恰恰应该必逾矩,你不超越一个格子、不超越一个大树的影子,你永远对艺术世界对人类没有任何的贡献。
新浪:你前面提到了“不逾矩”的问题,顺则亡、逆则昌,会不会有艺术家了解这个道理后,他觉得这是艺术的规律,从而为了逆而逆,您怎样看待这种现象?
张洹:“顺”在艺术世界,在生活中,你可以做一个好人,可以跟世界社会有一个融合,但是一旦进入艺术创作,必须要忘掉所有的艺术史、忘掉艺术市场、忘掉艺术世界。你想怎么着都行,无法无天。回到现实中,如果无法无天,你除非不想活了。
新浪:在艺术上来讲,很多人说艺术家很重要的是找到自我的身份是什么。您早期的作品是比较犀利和锐利的,到后面可能看到的《香灰》,是平和当中也有它的张力,这样一步一步地变化、更宽广地展开了艺术生命,在您创作早期作品的那个时代,会看到现在吗?
张洹:从来我没有预料未来下一步是什么,因为我不知道,我只尊重我的内心世界。当你尊重内心世界的时候,你的心、你的魂的时候,这个事儿就变真了,一变真你的力量、能量就出来了。所有的艺术家在这种状态下,一个真,就能产生自信;一有自信,这个艺术品就有魅力。艺术的魅力来自于“真和自信”。
新浪:有的年轻艺术家朋友认为刚开始创作艺术的时候应该多去做,多去探索这个世界;有的人觉得应该多去想,多去探索自己的内心。您觉得在做和想之间,是应该怎样平衡的?作为一代艺术大师,您对青年艺术家朋友有什么忠告和建议吗?
张洹:我要对年轻艺术家讲的话,首先你要做好几个准备,第一,你要问自己,我是不是真正爱这个行业,真正地爱艺术;第二,你要不要有献身的精神。我会不会像一个乞丐一样,可以穷到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六十岁,我还没有成功,能够坚持住,有这种乞丐准备。如果这两个不具备一个,我劝你就不要做艺术。这是做艺术的一个基本的东西。这也就是我老是讲的“舍得舍得、大舍大得、小舍小得、不舍不得,舍命得天下。我们的毛主席就得到了天下,多少生命亲人都舍掉了。艺术也一样。如果你用生命去创作,你将会得到你的艺术世界。
华美协进社于1926年由哥伦比亚大学著名教育学家约翰-杜威和中国著名学者胡适等人共同创建,旨在通过文化、教育、商业等领域的项目,增进美国人民对中国及中国文化的了解。它是第一个以美国社会为对象,通过传播中华文明和现代文化,从而致力于成为美国社会了解中国的窗口。
今年的青云庆典有百位来自美国社会各界的知名人士、学者和媒体代表出席。其中新华社、中新社、央视、凤凰卫视、东方卫视、第一财经、美国中文电视台、侨报、星岛日报等多家媒体参加了晚宴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