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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十年之一:那些时光,那些花儿

作者:蒋昊东 来源:河南大学报 已访问:责任编辑:校宣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2006年的6月的傍晚,河大的初夏一如往常般温暖、静谧,中心花园的石条凳上照例卧着被书本催眠的小伙儿,博雅路上几个姑娘正在谈天说地,不时笑声飞扬。这又是一年一度的毕业季,凤凰花开绚烂,可我们却要说再见。

那时的我和李娜、金钢等几个要好的同学盘坐在东十斋门口翠绿的草坪上,唱起这首伤感的歌曲,一起回忆着永远回忆不完的四年,谈论着不知如何谈论的未来。对我们来说,有太多的共同记忆擦拭不去,但在这四年期间,在这一千多个日子里,在校报的经历无疑是其中最为深刻的部分。

2002年秋天,我刚大一,机缘巧合,经同学介绍,幸运地成为大学生通讯社首批24名学生记者中的一员,从此开启了大学生涯中最重要的一段历程。初创时期的大学生通讯社,从规章制度到工作流程都是从无到有,绝大多数成员都是刚接触新闻采编的新兵,迷茫得很。幸好大家都是初生牛犊,带着“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信念,在校园里横冲直撞,竟也渐渐闯出了一片天。我一向文笔不行,但勤快肯干,活泼好动,就被老师们委以重任,负责政工部工作,和另外几个同学一起为二版采编稿件,从此就开始了在校园内外“打鸡血撒狗血”的日子。记得那时,一得到采访任务或线索,就打鸡血似的速速联系采访对象,早早到达采访地点,瞪着俩大眼故作轻松地从对方嘴里套话。到了写稿阶段,就拼命堆积素材,极力搜刮肚子里的奇词怪句,恨不得把一件新闻写成惊天动地的撒狗血大剧,为此吃过不少老师的批评。那时的郭灿金老师、万合利老师对我们的教导真可谓是手把手、心对心,一个字一个字地改,一句话一句话地校,还会不厌其烦地指出错误原因,使我们这些新闻的“生瓜蛋子”受益匪浅。

郭老师那时和现在的我年龄相仿,却已是一幅大师气派,我背地里都称他为郭大爷。郭大爷话不多,但字字珠玑,常常一句话就解决我们的思想困惑。记得毕业时我们去大爷家里喝酒话别,大家借着酒劲倾诉不舍,哭得一塌糊涂。大爷举起酒杯,大声说,你们以后都要过好日子,有什么好哭的,以后想老师了,就回来看看,管酒管饭。我现在还记得大爷当时的表情,似笑似哭,五味杂陈。如今毕业十年了,才于近日看望了他一次,想来惭愧不已。彼时的万老师负责校报二、三版,正是三十岁左右的大小伙子,为人刚正不阿,敢说敢做,脾气火爆,指出我们的错误丝毫不留情面,训起人来霸气外露。我这人也轴,碰到问题总喜欢理论理论,于是我俩常常程咬金碰上黑旋风,在气势上大战一番。不过结果常是被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得愁云密布,电闪雷鸣,有时甚至大雨磅礴。这时候老万就得赔上一顿饭,才会晴空万里。现在想来真是好笑。后来有次老万来京出差,三杯下肚,回忆起那段往事,他幽幽地说,其实那时对我期望很高,总觉得我应该能做得更好,才会格外严格。我听了没有答话,其实老师,我现在虽然早不做新闻行业了,但被大家称道的细致认真、端正负责的工作态度都是你们赋予我的。

在老师们的帮助下,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记者慢慢成为了一个涉及采写校编、协调管理的大通社“老人”,在校报赖着不走,整整三年。胆子越来越大,干出来很多妄为之事:没有汇报,一个人跑去郑州采访省大运会;一遍遍跑学校总务处,假借党委宣传部之名索要大通社贡院办公室所需的办公家具;偷偷跑去采访跳楼学生的家属,差点被打,等等等等,似乎这辈子所有的勇气都在大通社用完了。印象最深的,有次接到一个任务,采访我校的一位退休老师,他多年来热心公益事业,乐善好施,对文化教育事业多有捐助。但他为人低调,谢绝采访。眼看着截稿日期临近,我和同学王又锋不顾老师善意的提醒,兵分两路,他去采访受捐助的开封图书馆和身边的工作人员。我则跑到开封市下属的一个县,拿着学生记者证采访了县教育局领导,并去了老人捐献的希望小学实地采访,和孩子们聊天。回到开封时已是晚上十点,吃了当天唯一一顿饭后,我们两个连夜写稿,终于赶上了第二天清晨上印。那一刻的成就感,至今想起来,还不免得意,为那时的盲目自信,为那时的恣意挥洒。

十年回望,在大通社的那些日子成为我生命中最具青春亮色的时光。校报和大通社给了我们这些新闻专业或热爱新闻事业的学生一个难得的平台,让我们真真正正地参与到一条新闻报道生产的全过程。虽然和社会上的媒体相比,校报没有市场化,新闻目的也单一,但这个麻雀仍是那时河南大学内最好的实践范本,很多人从这里起步,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新闻人。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好在曾经拥有你们的春秋和冬夏。”校报之于我,是大学时的灵魂家园,在这里,我漫步徜徉,不断提高能力,磨炼性格,幸运地认识了一群可爱的人。他们性格各异,但对于真实的探究和对善良的坚持一脉相承。近来随着年龄渐长,记性越来越差,对于离校这十年的经历常常记不真切,但校报那三年的日子却仍然清晰,这也许就是缘分,在那时,我们彼此分享了人生中最美丽的部分。

(新传院2006届校友,曾任校报大通社副社长,现供职于全国工商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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