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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我的村庄

作者:余忠乐   来自:河南大学报 来源: 已访问:责任编辑:  万合利

一想起故乡,哪怕仅仅是故乡这一单纯的词汇,我心头便氤氲起暖暖惬意的情感。纵使在千里之外的异地他乡,纵使是“长风吹旷野,短雨洗芭蕉”的状况,这种情思也是“剪不断理还乱”,浓浓的,化也化不开。

异地求学,中天月明,夜阑人静的时候,想起的满是故乡。望着窗外的霓虹灯,总会想到远隔千山万水的故乡,我那三面环水的村庄一定还在熟睡吧:一轮满月从后山升起,落下丝丝清辉。月色下的村庄,就像安宁世界中铺展的一幅水墨画,线条简洁明快轮廓清楚分明,朴素中安祥,宁静里安逸。梦在村庄静静躺下,远处溪流浅吟低唱,渐渐传来,可能是因为清月的朗照,那音色明快,悠长……

今年寒假放得早,得以早早回到家乡,听听久违的乡音,嗅嗅熟悉的味道,看看梦里描摹千次的风景。几次转车,我频频地注意路上的标识,心儿便随着疾驶的汽车,飞过广阔的平原,缓缓落进属于她的在丘陵地带小小的村庄。

终于回到了这片熟悉的土地。那一方呛水的池塘,隆冬已经干涸,池旁几簇芦苇正随风摇曳。这条熟悉的黄土路上,虽有少许坑洼,但仍是走得顺当。邻家的大花狗见是我,也温顺地任我抚摸。这里的一情一景,一草一木都满载着童年的记忆,在这些景色之中,我也能重拾零零星星关于那些年那些事的回忆。那个呛水的池塘,我们游泳嬉戏,留下多少欢笑;那个荒芜的桃园,每年果熟的时候,又获得多少甜蜜;附近的耕地,未耕作之前,在春天,总是会开满马兰花,我们会忙趁东风,放飞风筝,也放飞我们儿时的梦想。

在故乡,我放下手机,摘下耳机,每天都会在晚饭后出门走走。小路上杂草丛丛,脚踩上去窸窸窣窣的。听奶奶说过,这条路曾经是古时的驿道,驿兵来来往往。我曾不断幻想,跑马的驿兵运送的可能是贵妃要吃的荔枝,也可能是送达黄州东坡的赦免诏书。岁月匆匆,而如今,这条古道便堙没在历史的尘埃里,这个小小的村落也便在时局之外。往前走着,夕阳西下,风景煞是美丽。没了几分伤感,倒多了几分静好。

“三爹爹,天晚了,该吃饭咯。”远远瞅见三爹爹在地里拾捯,我喊道,笑道。这个三爹爹本可以不用种地,儿子出去闯荡了几年,干了些名堂。想把老爷子接过去,老爷子不干,愣是要跟土地过一辈子。

“马上就好。”三爹爹抬起头,揩揩头上的汗,“呦,这不是幺妈家的大孙子嘛?啥时候回来的?”

“回来没几天,三爹爹还在忙活?天黑了,也干不了多少。”

“这土地,就得伺候好点,来年才是个丰收年了,你要是伺候不好,土地也不认你的帐。再说,这也没了多少,干完了,干累了,就吃,吃完了,就睡……”三爹爹嘿嘿笑着。

后来我与三爹爹聊了好一阵儿,都是关于土地的,关于收成的:土地犁开还不行,只虚不绵,还需耙过;耙过还不行,只绵不绒,还要耱过。耱一遍再一遍,耱得细如面,又绵又绒,撒一把种子进去,舒适得就像在冬阳暖照的炕头睡大觉。把土地伺候好了,可能累得骨头散了架。他们也仅仅坐在田埂上,点上一支旱烟,静静望着眼前自己的杰作,仿佛望见来年丰收的情景,想想累就累点吧,也值得。

天色暗了许多,远处放羊的正赶着羊群回家。西天晚霞正浓,炊烟渐起,化作远处平林的薄薄雾霭。村子里也响起了父母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乳名,一切已经回归静谧。让我好好留意这美好的一切吧!聆听小村的心语,留下她最美的身影在印象中,好在梦里再次寻见,好好亲亲她……

(文学院汉语言文学2014级6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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